今年是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作为全球最大的铝生产加工公司魏桥创业集团积极响应国家倡议,立足公司发展,在过去的十年中走出了一条改变世界铝产业格局的“海上丝绸之路”。跨越山海、途径万里的“海上丝绸之路”是如何建立起来的?这背后又有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近日,记者在印度尼西亚专访了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张波。
当地时间9月5号,中国—印度尼西亚工商界晚餐会在印尼首都雅加达举行,张波作为中国工商界代表之一专程赶到这里参会。在其入住的酒店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回忆起十年前的事,张波充满了感慨。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回忆10年前的事情,大家觉得一看,一晃又10年过去了。2013年的10月3号,就在(印尼)香格里拉酒店就是召开这个商务午餐会,当时就是选定了很多签约项目,我记得我们、青山还有几个当时都在这个签约项目里面,也很幸运啊,两国元首见证我们签约。
魏桥印尼项目,成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先行项目,拉开了铝产业链国际产能合作的帷幕。在这条产业链中,中国是世界最大的铝生产国,而山东氧化铝、电解铝产量全国第一,铝业产值占整个世界铝行业产值的八分之一。东南亚、澳洲等地是原料供应地。但2013年,为了发展本国工业,印度尼西亚宣布将暂停铝矾土出口。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2013年,习主席提出这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之后,也跟我们当时公司的发展阶段特别契合的。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去就是向非洲去,我们找新的这种替代的矿资源,还有一条路就是我们直接在有矿的国家生产氧化铝。当时印度尼西亚的政府提出来,拒绝原矿出口,但是鼓励在本土建氧化铝厂。
【正文】与印尼政府找到利益共同点,很快,宏发韦立氧化铝项目签约,由魏桥创业牵头,联合印度尼西亚、新加坡两家公司,在印尼的吉打邦县肯达旺岸镇投资10亿美元,建设年产200万吨的氧化铝生产线。项目作为中国第一个在境外的氧化铝项目,也是印度尼西亚第一个大型的氧化铝项目,被上升为印尼国家层面的重点工程,当地给予了“税收假期”、“原料进口大师”等投资贸易便利化扶持。中国方案设计、中国标准建设,张波组建团队,联合国内多家参建单位,在一片废弃棕榈园的沼泽地上进行艰苦创业,建成了一座现代化冶炼产业园。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十年以来,我记得是13年建设, 16年第一条线也投产了,我们后来又建了第二条线,21年第二条线也投产。
【正文】项目成功投产,填补了印尼铝产业链空白,成为吉打邦县经济增长的强力引擎。2016年项目投产当年,吉打邦县的经济增长达到7.97%,远远高于此前每年的5%-5.5%。成功将印尼的氧化铝供应能力增加了200万吨,有潜力成为增强印尼铝业竞争力和加强金属工业整体实力的支柱之一。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印度尼西亚西亚这个氧化铝项目,一带一路那个倡议里面,我认为也是非常成功的一个项目,不光是我们合作各方,这个项目本身很成功,因为他的盈利能力非常强,所以项目运行的非常健康。
【正文】项目的成功运行,也给印尼当地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效益。自2013年成立以来,宏发韦立在印尼累计缴税超过2.5亿美元。同时在项目工厂的3800多个员工内,中方员工不到350人,印尼员工占比超过90%,整个项目基本上实现了本地化管理。凭借过硬质量,综合成本优势、政策支持,魏桥印尼项目成为了国际氧化铝生产成本最低的公司。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我们在印度尼西亚这个氧化铝工厂,在整个国际铝产业里面已经是举足轻重的一个加工厂,大家都会怎么讲呢,都会第一时间关注这个工厂的产量、出货的价格,在整个全球的氧化铝产能里面,并不大,当时它的这个竞争力还是非常强的。
【正文】共建共赢,在印度尼西亚扎根生长的同时,魏桥创业集团全球生产力布局的另一条路也在艰苦开拓。位于非洲西部的几内亚是世界上铝矾土矿最富集的国家,潜在储量400亿吨以上,且品位高,埋藏浅,大多可露天开采。但2014年,这个国家正处于埃博拉病毒疫情最严重的时期。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所以当时我们跟这个总统见面,跟总统见面第一次见还不是在几内亚,是在突尼斯。当时我们最早是在巴黎,见了总统的代表,就是讲述了我们的一些理念,开矿的理念、运输的理念,当时他们第一反应觉得我们那就是天方夜谭,但是最后同意把我们那种方案带给总统看。这才有了后来我们又在突尼斯,也是突然接到总统的通知,说同意见我们。
【正文】因为几内亚的埃博拉病毒疫情严重,在与总统见面时,张波表达了帮助他们建立两个医疗站的想法,而张波也说到做到,在离开突尼斯之后没几天,就把建设医疗站的资金打给了他们。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也是可能也是因为这种善举吧,这种善意打动了总统,就是回去之后呢,他就召集部门去研究,我们这方案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些进程。
【正文】虽然得到了几内亚政府的支持,但是张波团队还面临着博拉病毒的威胁,恶劣的生活环境对他们来说同样是巨大的挑战。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我们的前方团队还是冒着很大风险的,那个时候天天死人,天天听到死人的消息……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就走进几内亚。吃洋葱吃土豆吃了半年,住的那个集装箱房子里面,一天都是恒温的,恒温房子一恒温是40度,说那种环境。我们就是这样,就是整个走出国门后,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理念,就是说一定要融入当地社会,你比如说我们去了几内亚,你内心深处就是要跟几内亚人民就是共生存同发展。
【正文】几内亚是联合国公布的最不发达国家之一,除了病毒肆虐,粮食也不能自给,基础设施更是匮乏,尤其是交通基础设施严重落后,这也是当地丰富的矿产资源无法转化为经济发展优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因为过去大家有个思想嘛,就觉得找到矿了,也勘探了,几十亿吨的储量,可是突然发现根本没有出路,这就是为什么几内亚,占了全球那么大比重的一个铝土矿的资源,反而就是过去几乎很少的出口量。因为没有基础设施,大家这个思维定式里面就是很固化,就说找到矿修基础设施然后再出口。但是在几内亚那地方修基础设施投资是巨大的,因为那个时候人们的思想就是说修铁路、然后呢修深水码头,这种传统的基础设施的建设方式。
【正文】打破常规思维,张波团队想到了另外一种模式。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先找这个通道,我们从先找到锚地,然后再找到河口,从河口顺河而上、逆流而上,根据他的水流的特点,选择好可以建码头的地点,定这个点之后,我们再在这个范围内找矿,因为一旦找到矿,那么至少他这个出路,我们提前就已经规划好了,当然找不到矿,我们就在另选一点。
【正文】新模式由原来在海上建深水码头,改为在内河建设驳船码头,成本降至1亿美金,仅为原来的十分之一。与此同时,一个新的命运共同体应运而生,那就是魏桥投资开矿,几内亚UMS运输公司承担陆地运输,山东港口烟台港建设、运营港口,新加坡韦立集团负责水运。合作方们给这个命运共同体起了个寓意美好的名字——赢联盟。新模式有了,但建设河岸码头并不容易,几内亚的施工材料、工程机械等严重匮乏,这时候张波想到了他的老家——山东。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我们好多这种建设用的工程,用的这些材料设备,几乎大部分都是山东出口的,从山东出口的, 因为山东本身就是装备制造业的一个大的基地,采购这些设备也很便利,因为我们青岛港出口,青岛港烟台出口,所以几乎就是山东省内采购的多一些。
【正文】就这样,建好第一个河岸码头之后,在离码头方圆60公里的区域内,张波他们终于找到了第一个铝土矿。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我们当时测算了一个经济运距,就是这个用汽车来运输的话,不能超过60公里,超过60公里是不经济的,于是我们就在我们选定的那个河岸码头的地方,以它为圆心,60公里半径就画个圈。
还好呢就是当时我们是找到了一些矿。
就是我们拉到烟台港第一船之后,那么所有我们给政府讲述的那些描述的东西,就都验证了,那么真正的深层的意义,就是说取得了政府的信任,一开始认为我们是在骗他们,那么这种信任是非常难得的。
当时我们第一船到了之后,因为我们前方还有一些建设项目,有人回去的船再把一些建筑材料设备再拉回去,包括我们有一些央企在非洲的项目,一些设备也是通过我们的船拉到非洲去,所以突然就发现,我们这个船已经形成一种班轮了,就是每隔一到两天就有一种空空船,走西非啊,这个那么沿途呢,也可以去做一些这种物流的服务。当时我就想,哎呀我这不是我们习主席提出的这个21世纪的海上丝绸之路嘛。
【正文】这是一条跨越山海、行程万里的合作共赢之路,几内亚一跃成为全球铝矾土出口第一大国,稳定了世界铝产业链。这也是一条追求发展传递希望的未来之路。结合几内亚政府和人民需要,他们制定了赢联盟共同行动纲领,其中愿景为“改善当地环境,建设美好家园”,使命为“超越矿业”。建设现代化铁路、逐步引进船泊工业、青年职业培训、规模化种植农业走廊、培植本地公司等等,一个个新项目轮番上马,如今赢联盟成为了建设发展几内亚的一支重要力量。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国家和地区,你都要第一位的要想办法努力地去融入当地社会。而融入当地社会的表现,并不是说你去跟这个酋长去聊聊天,跟那个部落去捐个钱,不是那样的,你得让他们感受到你是自己人,你要切身实地的为他们真正的一些诉求, ……那么年轻人想干什么,年轻人看到别人掌握技术在挣工资、在养活养家,那么年轻人没有上过学的,也想去学知识也想学本领,那你就教他技术,我们开设这种职业学校。所以说他们会觉得,他们想改变的一些想发生的改变,你帮他做到了,那么他就认为你是自己人了。……找到他们需要真正需要的东西。无论是物质层面的精神层面的文化层面的,然后才能融入到这个群体里面,融入到这社会里面。
【正文】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测算,赢联盟对几内亚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在10%以上,直接带动当地1万多人就业,为近20万人提供了生活保障。现在,在几内亚,魏桥创业一直是当地最大的外来投资商、最大的纳税户、最大的就业安置公司。
如今,惊涛骇浪中一艘艘巨轮满载非洲几内亚铝矾土,从大西洋起程,穿越好望角、横跨印度洋、进入太平洋,昼夜不息,45天后抵达中国山东港口烟台港,在世界版图上勾勒出一条崭新的合作共赢之路。
【同期声】张 波 山东魏桥创业集团董事长
因为有了赢联盟加入,这个保障中国铝矾土资源的安全,至少中国的铝工业在矿产资源上不会受制于人,因为在整个产业链的安全上还是稳固的。整个11,000多海里的航线,沿途会经过很多国家,这个是非常典型的一条海上丝绸之路。
这个命运共同体,大家要尊重、要包容、要共赢,本着这种理念去合作。走强强联合,优势互补的合作模式,才是最有效的一种合作模式。